杯酒释兵权
赵匡胤“杯酒释兵权”遗害无穷
谈起宋太祖赵匡胤,人们总不免要以极大的兴趣谈起“兵变陈桥黄袍加身”、“杯酒释兵权”、“烛影斧声”。后周世宗柴荣死后,儿子柴宗训只有7岁,身为殿前都点检的赵匡胤既掌握着禁军又统率着出征军,以“帅师御汉”的名义兵至陈桥,被诸将“黄袍加身”、“拜呼万岁”成为大宋朝第一位皇帝。据史载,从出兵到返回汴京受后周幼主“禅位”仅5天的时间,也许是因为这个江山社稷到手的太容易,赵匡胤担心它失去也容易,或者说担心别人用同样的手段迫使他“禅位”,于是就和赵普商量“欲息天下之兵,建国家久长之计”,聪明的赵普向他建议执掌禁军的人“稍夺其权,制其钱谷,收其精兵”。没有多久,一出“杯酒释兵权”的好戏便上演了。关于“杯酒释兵权”的史书记载,内容基本相同,下边摘录的是袁了凡、王凤洲合著的《纲鉴合编》中的一段:
一日因晚朝,与石守信等饮酒酣,屏左右,谓曰:“朕非卿等不及此(石守信、高怀德、王审琦等是陈桥兵变的主要参与者———编者)。然天子亦大艰难,殊不若为节度使之乐,朕终夕未尝安枕也,居此位者,谁不欲为之。”守信等顿首曰:“陛下何为出此言,今天命已定,谁敢有异心!”帝曰:“卿等固然,其麾下欲富贵何?一旦有以黄袍加汝身,虽欲不为,其可得乎。”守信等泣谢曰:“臣等愚不及此,陛下哀矜,指示可生之途。”帝曰:“人生如白驹过隙。所以好富贵者,不过欲多积金钱,厚自娱乐,使子孙无贫乏耳,卿等何不释去兵权,出守大藩,择便好田宅市之,为子孙立永远不可动之业,多买歌儿舞女,旦夕饮酒相欢,以终其天年。朕且与卿等约为婚姻,君臣之间两无猜疑,上下相安,不亦善乎。”守信等皆谢曰:“陛下念臣等至此,所谓生死而肉白骨也。”明日,皆称疾乞罢典兵,赐赉甚厚。
接着,赵匡胤便任命石守信等为节度使,却不让他们“出守”(赴任),而是待在京城,过着只拿奉禄不管实事的悠闲官生活。解除了大臣的兵权,赵匡胤还不放心,又在兵制上进行了改革,分全国军队为禁兵、厢兵、乡兵和藩兵四种。禁兵是皇帝的卫士,一部分驻守京城,却要到外州县就食,另一部分镇守边防要地,但要经常移防换地,名义上是“习勤苦、均劳逸”,实际上是为了达到“兵没有固定的将、将没有固定兵”从而无法联合叛变朝廷的目的;厢兵是各州的守军,只供官府役使,从不练习武艺;乡兵是从农民中抽来的壮丁,名义上是地方守军,却没有一点战斗力;藩兵是招募来守卫边防的,但大多是空名额。乡兵、藩兵既不常有,也不训练,都是有名无实的。北宋时期的武备如此,难怪常常受到契丹、西夏、辽、金的侵犯,每一次战争的结局几乎都是宋王朝求和、输币、甚至乞降。范文澜先生评记宋史时说:赵匡胤来回5天功夫,获得帝位,他知道自己成功太容易了,所以登位以后,专力巩固中央政权,一切设施,都含着对内严防的性质,因而内政最腐朽,外患最强烈。
“杯酒释兵权”使武职官员成了形同虚设,名义上是节度防御使,实际上什么事也不管,只是依照品级领俸禄。实际管理军政事务的官员,是由朝廷临时差遣。因为是临时差遣,像走马灯一样转来转去,他们不肯也不可能安下心来办几件实事。对武将如此,文职官员又怎样呢?尽管宋朝沿用了唐、五代的台、省、寺、监、院、部的名号,设置了官员,此外还有、勋、爵,但都是领俸禄的名号,没有一个是认真办事、管事的实职,实际管事办事的被称为职式差遣的人,又都是流动性很强的,自然和武职的“临时差遣”一样。宋朝采取这样的官僚制度,便形式了一个庞大重叠的、官僚机构种类繁多的官俸禄。据一些史书记载,宋朝官员俸禄的名称有官俸、禄粟、职钱、公用钱、职田、茶汤钱、给券、厨料、薪炭费、仆人衣粮等。真是像人们所说的那样,只要能任上个大小职,就能一生丰衣足食,享受不尽。
赵匡胤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,设置了许许多多的文武官职,但却又不给他们实权,而有实权的官员流动性很大,使他们形不成威胁朝廷和叛变朝廷的势力。另一方面,赵匡胤为了得到官员、地主、富商的拥护,千方百计地保护他们的利益,放任他们欺压盘剥劳苦人民,绝不严惩,甚至像吏部公开评价发卖官职,官员公开受贿贪赃等,都不予过问。如果是民愤极大的,也不过贬官降职或外调,很少有处以死刑或籍没家财的。所以有人以这样两句话评说宋朝的政治:恩施于百官者惟恐其不足,财取于万民者不留其余。
赵匡胤的“杯酒释兵权”换来的只是官员重臣的不反叛,而不是国家的富强和人民的拥护,其局面是“兵无制,用无节,国家无法度,一切苟且而已”。
摘自《中国宋元时期历史未解之谜》